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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学作品的戏剧改编意味着什么(宋宝珍)

2023-08-17 阅读: 来源:《中国文化报》 作者:宋宝珍 收藏

大约一个月之前,《中国文化报》的编辑找到我,说想要做一个可以观念碰撞、观点对冲、思想交锋、多向论证的题目,要我来做这个出题者。我当时的想法是,网络时代,知识早已扁平化、普泛化、碎片化,搜个关键词就出来一大堆大体相似的文字,太容易产生流布、流行、流俗、流弊,太阳底下真没有什么新鲜东西。学术仿佛是大河里的石头,早已磨去了棱角,更适宜在某个混浊的河岸停靠。然而都去河岸做鹅卵石了,中流砥柱不成了海市蜃楼了吗?在这种情况下,《中国文化报》的编辑还想打破学术的平庸和观点的雷同,这是想一石击破水中天啊,这让我先是惊诧,继而钦佩、感动。

作为一个学术命题,我们到底应当讨论点什么呢?讨论点什么才能够让我们不是停留在人云亦云的现象表面,而是动一动脑子、想一想问题呢?于是我想到了由来已久、于今为盛的文学作品的戏剧改编,想要探讨的问题是,一切文学作品是否都能改编成戏剧?还是只有具备了戏剧的基本要素的文学作品才能改编成戏剧?对于这个问题,我自以为可以见仁见智,它关乎理论,也关乎实践。

话剧《主角》(图片来源:“陕西人民艺术剧院有限公司”微信公号)

众所周知,文学与戏剧既相通又相异,广义的文学里包含着戏剧文本,剧本是文学体裁之一。当然,存在的样态和自身功能,两者又有很大不同。古希腊流传至今的悲剧艺术很多来自神话和史诗,即便是莎士比亚的历史剧,如果那些宫廷秘事没有以口头的或书写的文学方式流传于世,莎士比亚断不可能编进他的戏剧故事里。做戏剧不易,写剧本恒难,因此才有了各种文学版本的戏剧改编。《桑树坪纪事》《死水微澜》《生死场》《长恨歌》《白门柳》《四世同堂》《活着》《青蛇》《繁花》《白鹿原》《沧浪之水》《平凡的世界》《红楼梦》《人世间》《我不是潘金莲》《主角》《红高粱家族》《正红旗下》等等戏剧皆源自小说——网络时代吊书袋变得如此轻松,算了不说了。

那么多小说改成了戏剧,究其原因,一是因为原创剧本在整体质素上有待提高,目前难以满足日益增长的演出需要;二是在文学日益小众化的当今,欲赢得更广大的受众,需要跨界融合以增殖其艺术生命力;三是因为曾经时髦的“去文本化”“重剧场性”“重形式感”的戏剧演出,逐渐显现出文学基质的羸弱和自身活力的不足;四是优秀文学作品本身就是潜力巨大的IP,人们独立阅读所形成的个体印象,希望在立体的、活态的、公众的剧场艺术中得以印证。

可以改编为戏剧的文学有其显著特点:一是它们多是小说,罕见散文、诗歌,这也意味着它们是有一定长度的叙事。某些新创体、怪异派诗歌,比如《生活》:网,你要非说可以改编成戏剧,我也不想抬杠,夏虫不可语冰,井蛙不可语海,你的一部戏非说是根据一个字改的,那么,版税没处交了吗?二是文学当中一定要有一个或几个典型、鲜活、具体、有生命质感的人,抑或关乎生命本质的主题,不然你痛苦不痛苦,关我什么事?三是必须有戏剧性行动,喋喋不休的说辞无法打动观众。戏剧是行动的艺术,只有在行动中才能显示人的个性、心性、处境、品行,显示命运的起伏跌宕,也才能把人生的镜像显示给观众。四是文学作品应当具备生发出戏剧情境的能量,这种能量可以产生直击心灵的力量。

总之好的改编是矿石提炼金子的过程,当然勘察、开掘、采集、熔炼的必须是含有金子的矿石,否则就会事与愿违,缘木求鱼。


(作者:宋宝珍,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,中国艺术研究院话剧研究所所长、研究员、博士生导师,北京市文联特约评论家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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