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邵燕君&李敬泽:“网络时代的文学”

2016-06-06 阅读: 来源:北大博雅论坛 作者: 收藏

引言:

进入网络时代,人类生活的基本形态发生了变化,文学形态也必然发生变化。目前中国网络文学用户已达3亿。经过近20年的迅猛发展,网络文学不但形成了自成一统的生产—分享—评论机制,也形成了有别于“五四”“新文学”精英传统的网络大众文学传统,这一切都对传统学院批评体系构成挑战。到底该如何从文明变革的角度理解网络文学?如何看待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的关系?网络文学是否可以拥有自己的经典?网络经典与“伟大的文学传统”是否可以共通?面对网络文学的冲击,学院派研究者该如何面对?面对媒介革命可能带来的文化断裂,知识分子如何承担起引渡文明的责任?这一切都是摆在当代文学研究者面前最严峻的挑战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        6月1日下午,北大博雅讲坛第58期在北京大学如期举办。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、“北京大学网络文学研究论坛”主持人邵燕君与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、副主席,著名文学评论家李敬泽在北京大学对谈“网络时代的文学”。长江学者,北京大学诗歌研究院执行院长,中文系当代文学教研室主任陈晓明教授主持会谈。

        本次对谈是以邵燕君老师的几本关于网络文学研究的新著为话题——北大出版社出版的《网络文学类型经典解读》和《新世纪第一个十年小说研究》,以及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《网络时代的文学引渡》,漓江出版社出版的《2015中国年度网络文学》。

        陈晓明教授首先致开场白,他认为本次会谈可谓是一场高峰对决,也是一次“思杀”。李敬泽是现任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,书记处书记,曾经是《人民文学》主编,从八十年代以来一直致力于推动中国先锋文学、现代主义文学、现实主义文学的发展,可以视为传统文学的代表和守护人。邵燕君则可以说是今天中国新一代学者中,对网络文学研究最为深入,最为广泛,也是最有贡献,成就最大的一位研究者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

 

网络时代的文学是“印刷文明”通向“电子文明”的引渡之舟

        李敬泽表示虽然被陈晓明老师封成了腐朽没落的传统文学的“守墓人”——传统文学他也的确打算守着,但同时他也认为网络文学在一些非常至关重要的方向上,确实是预示着我们未来的发展。在这方面的研究,或者哪怕是在这方面的了解,都非常有利于我们去认识我们现在的生活、文化,非常有利于我们去认识中国文学的新的可能性。

        他也进一步提出不光是网络文学很重要,按照邵燕君老师书里的说法,这不只是网络文学的事,这还是印刷文明和电子文明的对接。所以某种程度上讲,我们可以从北大邵老师这个团队的研究中,看到新的文明的曙光,这是非常大的一件事。而在“纯文学”山重水复疑无路之际,网络时代的到来也可能会将传统文学引渡到一个新天新地。他认为我们现在面对的不仅仅是网络文学这一个问题,也面临着我们传统所说的“纯文学”在网络时代新的可能性问题。

 

网络文学就是当代文学

        邵燕君则表示李敬泽老师、陈晓明老师来这里让她有一种踏实的感觉,证明网络文学的研究不是邪路歪路,而是正路。邵燕君先回顾了自己的学术来路,阐述了她作为一个学院派的研究者,为何转向网络文学的研究。她认为今天她走到网络文学这里,并不是另辟新径,而一直是顺着自己的路径在走。

        作为一个当代文学研究者,当认为“纯文学”才是最纯正的当代文学时,她研究“纯文学”;当认为“期刊文学”是当代文学的主流时,她研究期刊文学;当认为网络文学很可能是不久的将来的主流文学时,她研究网络文学。

        陈晓明认为邵燕君是通过对她自身研究道路的梳理,展现了传统文学向网络文学变化的某种轨迹,通过一个研究者的思想的变化,来勾勒当代文学本身出现的一个内在的变异。

 

网络性:从虚构文学到虚拟文学

        陈晓明接下来提出,整个传统文学不管是创作还是写作,都是虚构文学,虚构是有一套理论和现实依据的,但是网络文学是虚拟的时代,在虚拟里它自成一套游戏系统就行了。希望邵燕君和李敬泽两位谈一谈从虚拟意义上,网络文学意味着什么,它本身建立了什么样的美学规则与美学方法。

        李敬泽则表示,邵燕君对网络文学的研究,一方面确实是开拓性的工作,另一方面,也觉得她给我们提出的问题比她解决的问题还多。从他来讲,他真正关心的不仅是网络文学,也关心所谓的传统文学或者说总而言之的那个文学。

        就网络文学而言,李敬泽认为它确实有很多新的特质,但同时也必须说它很多方面也是旧时代的回响,网络文学不是一个全新的,根本没有来路的,纯粹是在网络上生长出来的东西。他抓住了“网络性”这一概念,觉得网络性是更重要的东西,认为也许有的网络文学是没什么网络性的,也许有些所谓的传统文学反而是有网络性的。“网络性”要求认真思考我们现在的生活形态,对于人到底意味着什么,对于文学到底意味着什么。

        邵燕君也赞叹李敬泽对“网络性”的看法,认为“网络性”确实是网络文学最核心的概念。不过她更倾向于从媒介革命的角度来定义网络文学,网络文学是网络媒介下的一种文学形态,它不仅是在网络空间传播的,更是在网络空间生产的,“网络性”是内在于它的文学性的。网络文学本身是人们在网络中生活的结果。

 

网络文学在中国风景独好:是特例但不特异

        李敬泽追问邵燕君,你是在这样一个世界性框架里谈问题,但中国的网络文学在世界范围里是一个特例。邵燕君则表示,虽然文学走在了前列,但其他在网络时代本该更受宠的文艺形式都走在了后面,比如动漫、电影和游戏。她觉得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特殊的文化体制,使我们在印刷文明时代,我们的类型小说、商业小说一直不发达,我们没有建立起那一整套的作家、读者、分享的体制和细分的体制,所以我们的类型文学整个是一个空缺的状态。并且网络文学因为有媒介的阻隔,在当时确实是最自由的,基本上像野草一样生长着,这是一个契机,国外没有这个契机了。这不是传统文学的“补课式反弹”,网络文学其实是印刷文明的“遗腹子”,它不是最受宠的。

 

未来的主导文艺形式可能是电子游戏

        邵燕君更表示,在这个网络时代,也许在不久的将来,主导文艺不是网络文学,是电子游戏。在一个正常发展的媒介之下,这个时候文字应该是不受宠的艺术了,跟它争夺的其实是图像、音乐和游戏。只有在印刷文明的时候,人类最迫不得已的时候,才用文字表达一切,当可以用影像的时候,未必借助文字了。

 

追文是一种生活方式

         陈晓明疑惑于网络文学何以这么长。李敬泽提出了媒介的改变,邵燕君则进一步补充了,阅读方式的改变,作者和作品对读者是一种陪伴。

 

网络文学带来了对中国人的新的想象方式

        李敬泽表示,在一个文化和传统里对于一个人的想象,对于一个人自我形象的认识,起了一个非常非常重要作用的作品。在这个意义上说,应该说网络文学,就是我们现有的网络文学中,其实是有一些是开辟了新的很重要的象征,它确实是拓展了我们这个时代中国人对自我的想象。某种程度上讲,这个也是我们的传统文学研究匮乏的,因为我们现在传统文学说老实话,已经是严重受制于我们的经典背景,西方文学的传统,什么文学的传统,这个传统下来,你就会发现,我们传统文学对人的形象的想象,基本上现在全是破坏性的,或者是一个否定性的想象方向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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