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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雨水抵达故乡》暖色文字的背后:明丽语言架构下的精神原乡

2021-01-05 阅读: 来源:《通辽日报》 作者:刘福申 收藏

明丽语言架构下的精神原乡

——《雨水抵达故乡》暖色文字的背后

  散文易写难工,更难成气象。这是真话,也是文学圈子中不争的事实。大学者季羡林先生说过:在中国文学史上,一直到近现代,最能感动人的散文,往往写的都是身边琐事。如何能写得琐事不琐,这就像武林中人,要想成为武林高手,不仅仅是招式的曼妙,更需要深藏不露的内功。好散文的标准是什么?我个人认为,好的散文,起码要具备以下要素:比如诚实,比如剖析中的深层怀疑,比如自我否定,比如跨越了虚构与非虚构的简单对应关系,比如文字风格独具的个性,所表达的内容对现实的介入深入肌理;比如文本释放出富有温度和诚意的呼吸与脉动等等。与其说读李皓的散文,不如说品或者咀嚼更为准确。

  《雨水抵达故乡》是一本思想朴素、铅华洗尽从容平和,且包含着深深爱意蕴藉着对尘世的广阔理解、充盈着诚挚的悲悯之作。

  李皓的散文,让我从另外一个角度,认识了作为诗人的李皓文本之外的更为饱满的精神层面。诗歌的修为,让作家在行文的审美层次上有了更为丰赡的气象。

  延着“雨水抵达故乡”这条乡愁之路,李皓诗意的叙述与真诚的书写,使其文本的色彩更加明丽鲜活。在暖色文字的背后,呈现出散文一直以来都是文人气质最显著的,许多文字不但以美为追求,更追求内容的真实饱满和文字的力量。否则就会成为画上繁花,美艳至极,却很难留香。

  李皓的《雨水抵达故乡》,让人印象深刻的不是那些“特殊”经历,而是作者在写作中表达的情感。读完作品,一个强烈的感受是,在任何一个时代,人都不可能脱离大环境而存在,要么与之妥协,要么与之抗争,那些特殊年代里发生的事情,在今天看来很不普通,但对当时的人们来说又是那么普通,这就是那人那地人们的生活和生存状态。特别感动我的是,读到这里,我的心里有了疼痛的感觉。文字具有多么神奇的魔力啊!可以直抵人的心灵深处。

  文人看世界,往往不从理性出发,而且带着感情,带着个人的独特体验,因此往往能有独到的感悟和见解。在《妈妈的缝纫机》这篇文章中,作家这样写到:“当一台上海产‘蝴蝶牌’缝纫机抬进昏暗的屋子里,我感到屋子里一下子像是被什么照亮了一样。其实,这只神奇的‘蝴蝶’就是一个发光源,它使妈妈的心一下子敞亮起来。当唠叨不再,爸爸、妹妹和我心头的雾霾也随之烟消云散。

  妈妈对这台缝纫机爱不释手,每天都要找点针线活上去感受一番,爱唱歌的妈妈时不时还哼着小曲儿。我和妹妹放学回来,在门外听到屋里缝纫机嗡嗡的声音,常常有彩蝶翻飞的梦境一般的感觉。”

  虽然写的是往事,但文字间充满了生命的气息,我觉得这是一种积极寻求生活之意义的精神力量。看到了作者的写作态度。作者跳出了事件本身,抛弃了个人恩怨,以对所有人的同情、理解的悲悯之心来叙述那些痛苦和快乐的经历,使文章显示出一种大气、豁达和智慧。

  散文的创作路数各式各样,每位作者根据自身的阅历、个性、人生观以及长期历练中形成的文字表达习惯综合而定。李皓的散文,无论是亲情还是故乡,字里行间都充盈着良知和纯真:“当我怯生生地走进姥姥家的院子,大黄狗率先认出了我,朝我直摇尾巴。然后是灶台前忙碌的姥姥喜出望外地喊道:‘哎哟妈呀,这不是外甥狗吗?’之后就开始数落,‘喃妈也真放心,这么小一个孩子,走丢了可怎么办啊?!’不苟言笑的姥爷则露出难得的笑容:‘期末考了多少分?’我说:‘双百!’姥爷点点头:‘这个小熊儿,将来是块料儿。’

  ……

  等我上初中的时候,姥爷英年早逝。这时,已略知世事沧桑的我痛悔不迭:姥爷那么多精辟的对联,我只记得一句:‘劝告世人三件事,戒酒除烟莫赌钱。’其他的,我几乎都没有记下来,他们像姥姥家的炊烟一样,飘上屋顶就无影无踪了。

  故乡有一句谚语:外甥狗,外甥狗,吃完了就走。

  如今,姥姥已年迈。又要过年了,我可否再次沿着童年的山路走到姥姥家,吃饱喝足,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,就像外甥狗一样没心没肺?”

  《外甥狗》读来都是那么真实,那么富有情趣,着眼于自己内心,服从于自己内心。在反思体悟中敢于亮出自己内心的“诟病”。

  在《雨水抵达故乡》这部散文集里,亲情与感恩贯穿整个篇什,写出了普兰店之子与所生养自己的这片土地无法割舍的拳拳深情。如果说,一篇好的散文是带有温度和色彩的,那么,李皓的散文,则带着生活的温度和色彩,带着情感的温度和色彩,融入了个人的体验和细腻的生活细节。他的笔以向下的姿态,在强调个人感受的同时,更多了一些人间气、烟火气和温暖感。他的散文真实,来源于他的个体经历,独特性格。人的命运可能是苦涩的也可能是灰暗的,但作家没有自怨自艾,而是以积极热情的态度书写故乡,并且写得真切而妥帖。

  在《照相的故事》中,作者不是以旁观者的姿态描摹,而是将自己整个心灵融进了故乡,所以带出来的也必然是滚烫的灵魂:大约在我六七岁的那年春节,小伙伴巧朋的城里舅舅拎着一部海鸥牌照相机来乡下的姐姐家串门。巧朋的妈妈是知青,姥姥家在大连城里。巧朋舅舅给巧朋一家照相,我们一帮小伙伴很眼热,但人家不可能白给我们照,说好了照一张一块五毛钱。我当时兜里有几块钱压岁钱、尽管妈妈一再嘱咐不要乱花钱,但我禁不住诱惑,站在巧朋家凌乱的箱子柜前面,在众人的逗笑中照了一张,然后付给巧朋舅舅一块五毛钱。

  后来的十多年里,如果照相,我都选择进照相馆。但我的笑容,几乎每一次都很勉强。

  朋友们都对我说:你不会照相。

  正是这样,笔下便有了时间和空间的穿透力。尤其是关注人精神层面的变化,以及对生命的别样理解,从而让我看到了坚韧、善良以及他们对生活的热情。

  从平实质朴的文字中,我读出了这篇散文的味道。作者在语言的运用上,注重准确、凝炼,静美而富有张力,印证了“高僧只说平常话”的这一道理。我不敢说这是一部十全十美的散文集,尽管还有很大的打磨空间。但我敢说,这的确是一部值得一读的散文。

  在《雨水抵达故乡》中不难看出,作者是用脚去丈量,用心灵去感知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,也体现了作者力求对精神世界进行自我救赎的自学姿态,更表现出一个富有责任感、使命感和忧患意识的作家,对生于斯长于斯的真实乡土的亲历与反思。

  也许,这正是《雨水抵达故乡》的魅力所在吧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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